364、纵有才华又如何,俯身一礼! (第2/2页)
在这大世之中,唯有实力,才是真正的立足之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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俞客缓步走下三楼,掌印老太监仍站在原地等候。
见俞客走近,老太监微微躬身,语气恭敬。
“观公子,今日邀仙楼之事,苏相已有吩咐。”
“这上下四楼,观公子去留随意。”
说罢,便起身告退。
俞客点了点头,目光扫过三楼,只见不少汴京九大姓之人正将目光投向他,其中不乏书院之人,眼中满是赞赏之色。
他亦瞧见了谢家的老太君与谢鸿四人,然而老太君见他下楼,眼神阴翳,冷哼一声,带着四人转身离去。
俞客本见此情形,也无意上前招呼。
此时,群芳宴已近尾声。
楼上也无他认识之人,如今贸然去结交,只怕会遭冷屁股。
容不进去的圈子,没必要硬容。
俞客正准备下楼,忽听身后传来一道善意的声音。
“观公子,今日之后,怕是汴京无人不识君了。”
俞客闻言,转身看去。
一袭儒衫的中年男子立于不远处。
他模样周正,留着美髯,脸色虽略显病态,但眼神温和,正含笑望着自己。
此人正是谢原的舅舅——诸葛间。
俞客遵循记忆,恭敬行礼道:“谢观,见过静月先生。”
他语气谦逊,微微低头,“静月先生此话,实在不敢当。不过是多了些虚名罢了,不值一提。”
诸葛间看向谢观,见他依旧神色平静,不卑不亢,与在鸿景院时并无二致,既未因今日的名声而得意忘形,也未因众人的瞩目而局促不安。
自有君子气度!
他微微一笑,语气温和:“观公子,日后若来书院进修,必定是极好的。至少,不必再为进学堂之事发愁。”
“书院中亦可修行,将来前途定然坦荡。”
俞客闻言,心中略感诧异。
自己刚刚从四楼下来,诸葛间便已知晓自己拜入书院之事,实在有些意外。
他正欲开口,却见诸葛间含笑解释道:“我本是三先生门下不成器的弟子。观公子当时对‘仁人志士’的解读,三先生十分喜欢。”
“今日三先生特意下楼,也是因你那句话宽慰了他的心怀。”
诸葛间脸色郑重,“三先生,多有心结郁起,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,得了观公子的见解。”
“许多年没有见过先生如此开怀了。”
俞客听后,不由有些震惊。
倒不是因为诸葛间此话,而是在鸿景院之中此事已经过去了如此之久。
当时就按照“鲲虚鼎”的提示选择。
想不到!
当时没有反应出来,隔了这么久才在这群芳宴之上。
用计之深远!
“阿鼎,实在太全面了。”
说到此处!
诸葛间神色一正,竟郑重其事地俯身一礼,语气诚恳:
“诸葛间作为弟子,在此多谢观公子。”
俞客连忙伸手去搀扶,却发现以自己的气力,竟无法撼动这位静月先生分毫。
他心中暗惊,看来朝中高官,除了一身学问,还需有不俗的修为傍身。
无奈之下,他只得等诸葛间行礼完成。
周围之人早已将目光投来,诸葛间的声音并未刻意压低,许多人听得一清二楚。
众人眼神闪烁,心中各有思量。
看来今日三先生出面护住谢观,并非无的放矢,而谢观即将拜入书院之事,更是引人注目。
在场的不少书院之人更是眼前一亮,谢观竟然受三先生赏识,还要在书院修行。
俞客无奈一笑,“静月先生,此举实在是折煞谢观了。”
正这时!
谢观留意道,三楼十几名身穿儒衫的书院弟子,竟然都是如同诸葛间一般。
对他俯身而礼。
三楼之上一静,都是缓缓注目而来。
谢鸿也是眼神之中一动,行礼之人都是三先生的弟子。
谢老太君脸色越发难看。
俞客也只好一回礼。
诸葛间直起身,脸上笑意不减。
他并未多言,只是轻轻拍了拍俞客的肩膀。
本来三先生就有将其收徒之意,可是今日群芳宴以谢观之才,却也没有收入门下。
实在可惜,不然他就多了一位小师弟。
诸葛间将谢原、张云芝等人忙碌担忧之事,悉数告知俞客后,言道:“我便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,他们在二楼。”
言罢,诸葛间转身离去。
俞客到了一声谢,便下的三楼。
奇异的是!
直到谢观下了四楼,其上的众人也没有前来招呼之人。
刚下四楼,俞客便看见谢原等人在楼下等候。
他目光一扫,便瞧见不少熟人。
谢人凤、赵洋等人虽未走近,却也在不远处密切留意着这边的一举一动。
谢原倒是毫不避讳,立即走上前来,一把勾住俞客的肩膀,凑到他耳边低声道:
“观弟,你可不地道啊!什么时候和三真门的英雄好汉拜了把子?
“也不带带哥哥我啊!”
俞客眉宇间泛起一丝黑线。
这谢原,果真如模拟中那般,面对抄家灭族的大罪,他满脑子只有江湖义气。
“六哥,此事人多眼杂,我们日后再议。”
“观弟,果然仗义!”
俞客转身,目光扫过众人,最终落在张云芝身上,诚挚道谢:
“此次多亏大家相助。”
张云芝脸颊微红,低头不语。
俞客又转向一旁的许溪月,拱手道:“许夫人,此番多有费心了。”
许溪月轻轻点头,随即告辞离去含笑道,“观公子,今日热闹,妾身便不打扰了。”
言罢,她也转身离开。
谢人凤此时才注意到三楼之上,汴京大儒诸葛间正对谢观施以一礼。
这可不是寻常之举,这些人都是三先生高足,都是当世大儒,或是名士。
而且,修为高深。
这一礼代表着三先生的文脉认可。
相当于谢观在汴京便如同有了真正护身符。
该死!
谢人凤将刚刚小太监传阅的谢观所做诗词,撕成碎片。
怕是明日之后,汴京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位谢家庶子。
谢观必须得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