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64、纵有才华又如何,俯身一礼! (第1/2页)
邀仙楼,二楼。
谢原等人已得知谢观登上四楼,面见苏相与三先生。
原本稍安的心,此刻再度悬起。
若谢观的回答未能令二人满意,恐怕今日无人能救得了他。
众人心中忐忑,不知谢观的诗词能否打动苏相与三先生。
张云芝已起身,眸光紧锁四楼,神情紧张。
三楼众人亦纷纷抬头,目光灼灼地望向四楼。
邀仙楼内一时寂静无声,仿佛连群芳宴上四方戏台的花魁表演也被众人遗忘。
许溪月也是看着四楼之上。
随着谢观登上四楼,那位身着红衣蟒袍的太监缓缓退下,手中抄录的诗词开始逐层传下。
“六弟,你说谢观今日会如何?”
二皇子陈丰缓缓开口,“他能活着走下四楼吗?”
陈丰苦笑一声,“说来也是可笑,我如今见到苏相,心中仍会不自觉地生出畏惧。”
“母亲曾告诉我,我的皇祖父出生时,是苏相亲手从襁褓中抱起的。再到我父亲,甚至是我……”
“母亲一直让我叫相父,我却一直称苏相。”
燕王闻言,脑海中浮现出朝堂之上那位坐在垂帘之后的花白老人。
苏相已在大齐朝野盘踞近二百年,权势滔天,人人畏之如虎。
即便是九大姓,也不敢在明堂殿上公然反驳苏相。
真正的内阁一言堂,相权之重,压得这两百年的陈姓皇族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当然,这股压抑之气,早已在这几代皇子心中郁结,化作一股难以言说的不甘。
然而,即便心中愤懑,他们也不敢有丝毫表露,反而要对这位苏相毕恭毕敬。
堂堂一国之主,执掌神器之人,竟也要看苏府的脸色行事。
可即便如此,又能如何?
往上追溯两代帝王,都曾暗中联合九大姓几家发动过宫变,却无人敢打出“清君侧”的旗帜,而是以诛“妖夫”为名,将矛头对准了诸葛家的太后。
然而,最终皆以失败告终,皇族的势力也因此进一步衰落。
陈家的公主与皇子,早已失去了昔日的特权。
公主们被遣去与九大姓联姻,皇子们则屡屡遭受九大姓子弟的欺辱。
直到这一代,情况才稍有转机。
二皇子背靠书院,燕王则依托九大姓的支持,终于让皇族有了几分帝王子嗣的气象。
或许是因为,苏相近二十年来,将重心转向了西边的大隋,似乎有意将目光从朝堂中稍稍移开。
才让皇族和九大姓趁机喘了一口气。
燕王陈霆低垂着眼眸,语气低沉:“二哥,我又何尝不是如此?每次苏相的目光扫来,我都不敢直视,总觉得那眼神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一般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,“他老人家在朝中的时日,实在太久了……”
陈丰缓缓点头,神情凝重:“明年秋闱之前,按照惯例,东宫之位就要定下来了。”
他抬眼看向陈霆,语气中带着试探,“六弟,你不怕我夺了这社稷之主的位置吗?”
陈霆闻言,讥讽一笑:“社稷之主?”
他摇了摇头,目光中透出一丝不屑,“二哥,你且看看,如今王令能否出得了京师道?所谓的社稷之主,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?”
“苏府的一纸手谕,比当朝的圣旨还要管用。”
他抬手抚了抚宽大的龙纹袖口,语气淡然:“当然,若是二哥你坐上了皇位,便让我去北方去建功立业,若是……”
话未说完,陈丰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北方,那是与长生天接壤之地,也是大齐两位柱石所在。
陈霆与李家、谢家、司马家交好,若他北上,或许能积蓄力量。
倘若陈丰只是个傀儡皇帝,皇宫内一旦生变,陈霆便会在外呼应。
两人对视一眼,心照不宣。朝野上下皆知,两位皇子明争暗斗,事事都要争个高下。
然而,这三四年来,有心人却会发现,二人虽表面不合,甚至在朝中几次大动干戈,刀剑相向。
可奇怪的是!
两位皇子的势力从未因此如“兵与卒”互相抵消,反而越发壮大。
其中自也有默契。
陈丰正在微微沉思之时,只听见燕王话锋一转。
“你说这谢观今日会逃出生天吗?”
“今日他也是出尽风头,这般出彩的少年郎,可惜实在太过于风秀于林,本王早就起了爱才之心。”
燕王顿了顿,目光悠远,似笑非笑:“若是朝堂之上,臣子皆是这般养眼又有才之人,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。”
“天下英才,尽入毂中。”
陈丰抬头望向四楼,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惋惜:“倘若今日没有掣肘,我又怎会舍不得脸面,促成一段求贤若渴的佳话?”
正说着,二人看见那位身穿大红蟒袍的掌印老太监手持抄录的诗词缓步走下。
一众小太监躬身将纸张分发给众人。
陈丰接过纸张,目光落在上面的诗句上:
“天上白玉京,十二楼五城。”
“仙人抚我顶,结发受长生。”
……
“谁人更扫黄金台?行路难,归去来!”
他眼神一凝,迅速将诗词读完,随后小心地将纸张收起。
燕王也看完了诗词,虽不精通文墨,却也能感受到字里行间那股笑傲王侯的豪迈之气。
他抬眼扫视三楼众人的神色,只见书院先生们或沉吟,或摇头晃脑,似在细细品味,又似在斟酌其中深意。
整个邀仙楼内,一时静默无声。
唯有那诗词中的气韵在空气中隐隐回荡,仿佛将所有人的心神都摄住了。
看来,这诗词当真极其出彩!
只听见!
陈丰低声感叹道:“今日之后,谢观之名,当名动汴京。”
他摇了摇头,语气中带着几分钦佩与意外,“看来今日还是小瞧了这位观公子。”
“还未及冠,便以一词压尽群芳宴。”
燕王闻言,却不以为然。
他心中暗想,胸有才华又能如何?
这位谢观虽才华横溢,却已马上及冠之年,仍未习武修炼元神,整日只在小院中读书。
难道书中还能读出一个朗朗乾坤不成?
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士,在他眼中,不过是弹指可灭的存在罢了。
他目光冷峻。
这个世道纵有才华又如何,若无实力傍身,终究不过是昙花一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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