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:剑拔弩张 (第1/2页)
很多时候,他的心是如此焦虑,他没有别人的优越感,更不作贱自己的生命,只是偶尔,他才会去樱花艺妓馆消遣一下,除了喝酒听曲,其他的并不来,早年间养成的洁身自好,让他在女人世界里,形像迅速高大起来,无论是钢部八子还是南造惠子,都视其为正人君子,甚至连听曲这种事,都不能流于庸俗,《樱花歌》、《筝曲集》、《海滨之歌》……从这些传统的曲调里,他听到了率真、博大、和谐、苍茫辽阔夐远的天界,海鸥与水鸟,在追逐的浪花上飞以及成千上万朵樱花在争相怒放的情景,他幻想自己与三浦和子,就是一对同频共振的蝴蝶,双飞双宿,不是悲情中国里的梁祝化蝶,虽美太凄。
傍晚的月牙,不忍被星星偷窥,自己深情款款,悄无声息披着浓装,像片羽毛,一摇三荡飘出来,是那样的香艳,就像人走进一片桃花林里,被弥漫的幽香熏得微醉,座落在火神街的樱花艺妓馆,斜对面的燕雀楼和兰林大德旅馆与之交相辉映,拐过半条街,可以远远看见藏在一片黑魆魆的大栅栏,夜静得能够听见若有若无的鸡鸣狗吠,穷人还在灯下长吁短叹穷苦的日月该怎么过下去时,那些吃饱了喝足了且精力充沛的日本黑龙会的成员,三三两两,手持武士刀,跌跌撞撞,囔醉腔、说醉话,往樱花艺妓馆而去,时不时爗发出淫荡的浪笑声,娌语鸟语加汉语,就像一锅大杂烩,他们谈兴正浓往那里而去。
高桥智雄和两个卫兵正在欣赏《海滨之歌》,那曲子被中国的琵琶渲染得淋漓尽致,新来的加藤紫音,是跟着开拓团来的,巨大的心理落差,让她明白: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,加藤紫音知道这辈子有可能再也回不到日本了,一想到这,琵琶下流出的苦涩音符,就像在软布里榨出的绿格莹莹的苦瓜汁,自从认识高桥智雄以后,她才感到生活有了一丝乐趣,到中国来的男人不都是嗷嗷叫豺狼虎豹,高桥颠覆了她的认知,跨越年龄的鸿沟,她从心愿意为他献出少女的妩媚,可惜,高桥很多时候只和她探讨音律,并让她试着接触中国的文化,让中国的音律在樱花艺妓馆得到一定传承,在这方面,钢部八子的女徒阿部信代和石川铃音似乎走在了前列,她们去过芳雅斋,而且不止一次,对陶岚推崇备至,这是怎样一个奇女子呀?通晓乐器精通音律,尤其是《胡笳十八拍》,可惜了,她暂时还不能亲临芳雅斋,亲自去聆听那首千古绝唱。
“高桥君,你知道《胡笳十八拍》吗?”
“知道一点点,那是一个很高雅的东西,讲的是中国历史一个非常凄美哀婉的故事,它是中国四大才女之一蔡文姬流亡生涯故事中的升华版,据说是由蔡文姬弹奏的,惊天地、泣鬼神,可惜我没有听过,据说此曲原始的东西已经失传了,现在能听到的只是在此基础了的后人敷衍出来的,就这个已经非常不错了,它气贯长虹,喋喋不休,把情和意宣泄到宇宙中,我听说:在龙泽县的某个地方有个叫芳雅斋的地方,有位奇女子就经常旁若无人弹奏此曲,如果你喜欢,我让手下人去查一下,应该不难找到!”
“我会有这么好的运气?”那双杏眼,带着樱花怒放时的样子,很有兴趣看着这位谦谦君子,这是她梦寐以求的男神。高桥就是伊奘诺,自己会是伊奘冉吗?艺妓馆就是他们站定的天国浮桥吗?她深情款款看着他,“高桥君,你认为你还能回到银座吗?”
“事在人为!”
“我的家乡墨田区恐怕再也回不去了,我们都宣传洗了脑!”
“你的家乡居然在墨田区?很漂亮的地方!我去过那里!”
“是吗?我怎么就没见到过你?”
“阴就差,阳会错!也许那时你只是小屁孩,一脸青涩,视我如洪水猛兽!”
“战争会一直打下去吗?”
“不会的!再长的战终有结束的那一刻!”
“你懂得真多!”
突然隔壁传来几声女子的惊叫之声,打碎了他们的绕有兴致的谈话,“助けて、助けてください!”(救命啊!求求你们放过我!)
“发生了什么事?”高桥智雄皱起眉头,站起来,求救声还在继续,惊恐万忕。
“一定是石川铃音!隔壁来了几名黑龙会的,他们一直折腾她!”
“钢部八子不说?任由他们胡来?这太不像话了!我要去看看!”
“高桥君!以前他们忌惮钢部和德田的关系,一般还不敢胡来,德田秋俊一死,就好像失去了天然屏障,很多时候钢部也只能含泪忍气吞声,没有德田罩着,黑龙会这帮人就有持无恐,难道石板君也不管?”
“不知道!”“不知道!”
“不行!樱花艺妓馆不是藏污纳诟的场所,哪能任由他们胡来?”
“高桥君,不要!────!”
“没事!我会很小心的!”高桥智雄一招手,他的两个随从紧跟着,就走出了加藤紫音的房间,直奔隔壁而去,那求救声一声比一声哀婉,他到了门边就敲门,敲出一串急促。
“干什么?找死!”有个武士拉开门,另一手中拿着刀,再想关门。
被高桥智雄和他的手下,推开了,“你们这是干什么呢?霸王硬上弓?”
“关你什么事?我劝你,少管闲事,她的,我的干活!很嫩的,像刚刚长出,我喜欢,你的,一边呆着去!”
“小岛政休,你给我搞清楚:这里是艺伎馆!不是红灯区妓院!你们要想做那种下流事,东方福寿堂旁边的玉采堂是中国人开的妓院,他们很喜欢你这样下三滥,你可以去那里潇洒,没人拦着你!美津前三郎,你给我放开她!你们也不嫌丢人,谁助长你们这坏毛病?四个大男人,欺侮一个小女孩?”
“我要是不放呢?你能怎么我?高桥智雄,别假日马,真日驴,我还就告诉你:别又当婊子又想立贞洁牌坊!当你的脚一踏上支那的土地,你就同野兽没什么两样:我们到中国干吗来了?还不是抢人土地,掠人资源?你是位谦谦君子?你告诉我:我们到中国不是侵略?带钱了吗?或用什么进行等价交换了吗?如果不是你们一意孤行,德田君会如星星陨落?你告诉我:我们的天昭大神究竟在哪里?她是我们帝国的,我不占,就预示着要被别人占,与其……不如……,不小了,已经十六岁了,该长的全长了!她不就是为帝国军人服务的吗?我错了?我们抛家舍业,到这个陌生的国度来,图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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